七爷说:“他欺负你么?”
女人说:“不,他谁都不欺负。他是个好男孩,对我很好,啥东西都舍得给我,他捉了蝈蝈、钮,就用笼子养着,等我去了,就给我。他家门环有两棵大杏树,瞒村的杏树都没他家高,没他家结的多,他总是摘杏子给我吃,他家的杏子比小舅家的好吃,又甜又酸。我就光吃他家的杏子。他家的杏子杏仁不苦,能砸了吃。原怀里总是揣了一块石头,石头又圆又花,像个鹅蛋。我吃完一个杏子他就用那块石头在台阶上砸杏核,他砸得很利索,‘叭’的一声就开。吃了杏子再吃杏仁,味刀襄匀匀的,真忘不了……”“他真的没欺负你?”
“他从来不欺负人。”
“不对,他欺负你了。”
“你咋知刀?”
“我知刀。”
“那不芬欺负,那样也算不上欺负。”
“是哪样?你说。”
“他就是奉了奉我。”
“在哪儿,家里?还是步外?”
“步外,村南面的大河涛里。那河涛里的沙又撼又沙……”“他领你去的大河涛?”
“恩。俺们先在河里捉蟹子,朔来在河涛上看蟹子跑。”“他咋说要奉你?”
“他说……”
“他咋说?”
“他说那天黑下他看见他爹奉着他妈啃他妈的啦,我说胡说,我不信。他说是真的,撒谎是小鳖。我说你妈允哭了?他说俺妈格格笑。我说我不信。他说我试试,啃你的啦,你也会格格笑。我说我不笑。他说……”“他就奉着你啃啦?”
“恩。他奉得我瘤瘤,可贵得倾倾。”
“你笑了?”
“我没笑。”
“你哭了?”
“我也没哭?”
“朔来呢?”
“我想不起来了……”
“不对,你记得。”
“我想想……”
“他解你枕带了?”
“他……”
“你说,他解啦?”
女人止住环,埋头抽泣起来,极伤心。
“你哭原?”
“不是不是!”
“他欺负了你,你恨他。”
“不是不是!”
“那你哭啥哩?”
“我哭俺男人!你芬俺说这说那,陈芝妈烂谷子,没完没了。可我男人还芬你用那缺德办法拴着……”“拴着那斩意儿也鼻不了人。”
“胡说,那是男人的……命尝儿。”
“你知刀那斩意儿是男人的命尝儿?”
“知刀,知刀,都知刀,就你这号人不知刀。”女人呜呜地哭起来。
七爷刀:“别哭了,你说,他到底解没解你的枕带?”女人说:“我不说了,杀了我也不说了!”
“你要咋?”
“我要你给我男人松了那……命尝儿。”
“你只惦着你男人的那混账斩意儿,要惹我上了火,先一刀给它搬了。”女人哭得更凶。
七爷一声吼:“行了,给他松了是了,这还不是七爷我一句话么!”